白山茶

我什么都写

[ 文轩 ] 猎心

大学生文×酒吧歌手轩

心机奶狗×钓系美人

he | 年下 | ooc请勿上升 9k+

副cp鑫霖 

 

 

 

刘耀文平生第一次踏进酒吧,第一反应是本能抗拒。昏暗缱绻的灯光下男男女女举着酒杯三两成对,随性或有目的地低声交谈,嗡嗡的谈笑声不断钻进他耳朵里。

 

 

他皱着眉头停滞不前,被他哥揽住肩膀强制性地带进去。

 

 

丁程鑫在吧台前坐下,朝吧台里的人打了个响指,“老配方。”

 

 

那人眼都没抬地擦着手里的杯子,“马天尼没有。”

 

 

丁程鑫“啧”了一声,吧台里的人抬起头来,是一张精致但冷漠的瓜子脸,“爱喝不喝。”

 

 

丁程鑫问刘耀文喝什么,他摇头说不要。不太习惯一群群女人频频地瞟眼过来起身要走,被丁程鑫拉住:“等一下宋亚轩就出来了,真不骗你,水平不比音专差。”

 

 

吧台里那人听了笑一声,“觊觎宋亚轩,还带人一起来。”

 

 

丁程鑫撑在吧台上凑近那人,上挑眼眯起来笑,似调戏又似讨好,“宋亚轩再好,比不上我的小女友。”

 

 

 

 

 

 

 

 

 

 

 

那个叫宋亚轩的驻唱似乎人气很高,身材颀长脸也长得直攻人心。刘耀文看着那张漫不经心的脸心道果然,美色诱惑最为致命。

 

 

刘耀文对美丽的皮囊不是太痴迷,说实话这么好看的人唱歌若也很好他其实心里有些不信。然而歌声一流泻出,就能让人信服这么多人频频守望舞台完全是为等他一人。

 

 

有人天生为舞台而生,话筒和支架都随其摆动增添几分缱绻。

 

 

他的眸中流光溢彩,每次微眸扫视人群都会引起一阵骚动,刘耀文好几次感觉那目光远远地落在自己身上。

 

 

视线犯规,恍如错觉。

 

 

宋亚轩完全颠覆了刘耀文这个乖乖仔从小到大对酒吧歌手的印象。他总觉得浓重的烟熏妆下应该是一双干净的眼睛,摇滚和金属味的喑哑背后是一副清亮的嗓,连他藏在整个晃动身躯下的整个人,都应该是干净的。

 

 

丁程鑫转过身来看到自己这个表弟像座石雕完全顿住,拍了拍他紧握在双腿上的拳头,“怎么样?”

 

 

刘耀文放下仰望的脑袋去看丁程鑫,启唇忘却语言,震撼堵满心口。

 

 

 

 

 

 

 

 

 

 

宋亚轩下了台就被贺峻霖拉过来,半阖着眼慢慢地听丁程鑫说刘耀文对自己的夸赞。听到刘耀文说自己的声音很干净,睁开眼倏地笑起来。

 

 

“弟弟,是你的耳朵太干净。”

 

 

他直视着耳朵已经红透不敢抬头的男孩,一字一句慢慢地道,手指间把玩着豪车钥匙。

 

 

刘耀文抬起头慌乱地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细长眼,脑子里想不起一个汉字。

 

 

“买车了?”丁程鑫抬下巴示意。

 

 

“偷的。”宋亚轩笑了一声,手指画个圈,钥匙以抛物线轨迹飞到身后一个已经眼巴巴看了他们半天的油腻男子手里,“滚你的,没有个十辆都别来丢人。”

 

 

“你想要……”男子刚开口,被宋亚轩用杯中物泼了一脸。

 

 

“妈的,真当老子谁都能睡?”宋亚轩破口大骂,男子满脸狼狈刚要发火,身边人拉住他在耳边说了什么,他用手指着宋亚轩悻悻地走了。

 

 

眼瞅一场冲突结束,又亲见宋亚轩发火,刘耀文已经大气都不敢喘。贺峻霖见怪不怪,平静又散漫道:“胆儿挺肥,辣椒都敢吃。”

 

 

“想试?”宋亚轩单手撑在下巴上眯了眼睛,“我很贵的。”

 

 

调戏者笑起来实在太犯规,活像一只假扮天真的小恶魔,贺峻霖把手拍过去笑骂。明明这笑不是对着自己,刘耀文却仍感到心悸。他默默抽了一张纸递给宋亚轩,让他擦擦刚才沾到手上蹭到下巴的红酒。

 

 

小恶魔抬眸移开撑着下巴的手,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刘耀文抖着手,擦去那人已经流到下颔线的一滴红酒,再轻轻捉住他的手把指缝中的红酒拭去。

 

 

最后他把手收回去,宋亚轩的眼神随着它落到大腿上,再一点一点上移,视线扫过腰间的皮带、衬衫的纽扣,最后停留在他的嘴唇,毫不掩饰极具侵略性的挑逗。三秒,五秒,寂静无声。

 

 

何谓成熟钓系,一点小小的拨弄便能引起震天弦响,一个不知意味的眼神便能掀起心底千层浪。

 

 

熟练老道,钓而自知。

 

 

被如此暧昧眼神扫视的人仿若被一百个摄像头盯着,绷着身子不敢动,视线也乱瞟。小恶魔不讲礼貌地闯进心里,在心室和心房横冲直撞。

 

 

当夜便失眠,眼前浮现的都是那一张脸。

 

 

宋亚轩嘴唇的形状,好欲。

 

 

 

 

 

 

 

 

 

 

宋亚轩不动声色地看了远处吧台旁的那人一眼,向来散漫的眼里罕见地写上烦躁。

 

 

——知道自己来的是酒吧,还穿白衬衫这么犯规的东西。也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真傻,一杯白开水放在手边,被不少跃跃欲试的人当成白酒,倒也阻隔了一些胆大妄为的搭讪。

 

 

看起来乖死了。

 

 

这些天刘耀文已经成了这里的常客,没课的时候必定捧他的场,两人常常聊起音乐和创作。能和他聊这么多次已经是宋亚轩很给面子,面对酒友揶揄,宋亚轩往往笑一声然后说,刘耀文这人,有点东西。

 

 

长得帅,身材好,懂音乐,最重要的是懂他的音乐。要是泡个男大也不错,宋亚轩经常玩味地端详他的眉眼然后这样想。

 

 

随后看到刘耀文笨拙地拒绝喝酒的邀约,宋亚轩就笑着摇头,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可惜啊,太乖了。

 

 

从来没泡过吧的人自然板正,前几天见到宋亚轩把着杯和他人调笑,沉着脸上来就是质问加一套套大道理,两人险些大吵一架。宋亚轩头一次让毛头小子给教训自爱的规矩,气得不想说话。

 

 

今天刘耀文也是一个人来,贺峻霖收起在丁程鑫面前那股泼辣劲儿,两人有说有笑的。宋亚轩不明白刘耀文怎么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隔着重重叠叠的人群那样望着他,举杯示意,眉眼带笑。

 

 

年轻人情绪都这么收放自如的吗。

 

 

那件白衬衫因为穿的人的原因更添了几分致命的吸引,一个接一个的异性靠在刘耀文身前的吧台上,影影绰绰挡住宋亚轩的视线。

 

 

刘耀文竖耳听出今天的键盘隐隐带些烦躁,歌声也透着疲懒,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白水,笑了一下不知在想什么。

 

 

一曲罢宋亚轩来到吧台,推了一把贺峻霖,“快滚。”

 

 

贺峻霖踹他一脚,“用完就扔?”

 

 

这样的对话刘耀文已经逐渐习惯,看着宋亚轩捞过酒杯也给自己倒了杯白水,“这是新写的歌?”

 

 

“抄袭的。”宋亚轩说。

 

 

刘耀文“哦”了一声,嘴角翘起,“抄的谁的,听不出来。”

 

 

“叮”的一声,宋亚轩把杯子往吧台上重重一磕,什么话也不说,背过身去给自己倒酒。

 

 

“你别喝酒。”刘耀文收起笑意,“对不起,上次是我失言。”

 

 

“在酒吧不喝酒?”宋亚轩眯着眼,“可别,你根正苗红大好青年,教训我教训得对,道歉我可担不起。”

 

 

“我承认我是吃醋,看到你那样心里不舒服。”刘耀文说,“别生气了。”

 

 

“占有欲可不是什么好事。”宋亚轩说。

 

 

“对不起。”刘耀文再次道歉。

 

 

冷战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散,宋亚轩觉得奇怪,明明已经过了会闹别扭的年纪,竟然还能再体验年轻人的拌嘴跟和好。再度有女郎过来搭讪,全都被宋亚轩不客气的眼神赶跑。

 

 

刘耀文看着他发笑,“占有欲可不是什么好事。”学着宋亚轩的腔调。

 

 

“来来,你小子来,你坐过老子这位置来。”一个坐在搭讪女郎旁边的男人站起来,指着刘耀文脸红脖子粗地嚷道。女郎骂他耍酒疯,他却一跨步朝刘耀文走过来。

 

 

“小胳膊小腿的有什么好看,看看看看半天,你和爷掰手腕来。”那男人上手扯住刘耀文的袖子,朝女伴嚷道。

 

 

“松开。”

“我不欺负醉鬼。”

 

 

宋亚轩和刘耀文带着冷意的声音同时响起来。

 

 

“瞧不起爷?”那人被女伴的骂声和刘耀文的反应彻底激怒,一个用力把刘耀文从座位上拽起来揪住他的领子,“穿得跟个服务的一样在这里勾引,想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装什么清高呢?”

 

 

咣——

 

 

宋亚轩抄起旁边的杯子往地上一砸,晶晶亮的玻璃碎片和红色液体在那男子脚边散落一地,吓得他退开一小步。

 

 

“叫你松手,你他妈听不懂人话?”

 

 

充满怒意的声音回荡在喧闹的酒吧,四周一下子静下来。那双漫不经心的眉眼现在满是冰冷,盯得闹事者不由松开了手,脸上肌肉抖动。

 

 

“来打我?”宋亚轩轻嗤一声往吧台上靠,抓过瓶起子在手心里随意地把玩,“你刚才说谁勾引谁。”

 

 

谁说盛满水波的眼里不能有狠戾,俊美的面容完全沉下来,声音如寒冬古井般冰冷。

 

 

“他……”闹事男不甘心就这么怂掉,吞了吞口水开口就被打断。“道歉。”宋亚轩冰冷道。

 

 

“道歉。”见男人没反应,宋亚轩提高了音调,“要么就在这喝到死。”

 

 

男人瞪着宋亚轩好一会儿,不情不愿地向刘耀文道了歉。宋亚轩没了心情,下半场也不唱了,收拾起东西就往外走。酒吧的伙计不敢拦,刘耀文跟着追了出去。

 

 

“你怎么比我还气啊。”

 

 

“我活该帮你出头。”宋亚轩没好气道。

 

 

“没有没有,宋亚轩,谢谢你。”刘耀文追在旁边认真道,“以后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宋亚轩闻言停了下来,望向他的眼神带着玩味。他一步步压近,刘耀文撑不住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贴上街边的墙,面前人乌发扫过自己额头,脸侧喷下温热的鼻息。

 

 

宋亚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真的什么都可以?以身相许也行?”

 

 

刘耀文心脏漏跳半拍,咽了咽口水,“可以吗?”

 

 

“不可以。”宋亚轩收起笑容,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别跟着我,该回哪回哪去。”

 

 

暧昧的气息在疏离的语气中转瞬即逝,小狗眼底的失望清清楚楚一闪而过。宋亚轩嫌弃地扯了扯衬衫的扣子,“下次别穿白衬衫。”

 

 

“晃眼。”

 

 

 

 

 

 

 

 

 

 

刘耀文是在打电话给宋亚轩想确认他是否到家时,听到电话那头有杂乱的嚷声和急促的喘息声。他的神经细胞一下子全部调动,紧紧攥着手机朝那头吐出的一句东橡路跑去。

 

 

剧烈的疼痛从肋骨传上神经末梢,刘耀文按着腰几乎要跪在地上。不顾死活的奔跑让他头晕眼花,在看到蜷缩在地上的宋亚轩时瞬间神志清明。

 

 

小混混们在报警的恐吓下落荒而逃,看得出有好几个挨了宋亚轩的拳脚,逃跑时一瘸一拐。刘耀文轻轻摇起地上团作一团的人,“我带你回家。”

 

 

他脱下外套,裹住上衣被撕扯变形的宋亚轩,抱起他一步一喘气地朝胡同外走去。

 

 

秋季深夜的风已经冷到刺骨,宋亚轩搂着刘耀文的脖子,感受到他抱着自己不住地发抖。他张口想喊刘耀文的名字,却被那人一句话堵回去,“没事。”

 

 

冽风呼呼地撞击着门窗,刘耀文拿着毛巾包住的冰袋低头给宋亚轩敷着手臂上大大小小的淤青,察觉他一阵阵细小的战栗。卸掉妆容的眼睛确实干净到无辜,只是红了一圈,不知是隐忍还是红血丝。

 

 

手机已经震了好久,刘耀文翻过来得到宋亚轩示意后接通,贺峻霖的声音连珠炮似的传出来。

 

 

“你一个人到家没?没遇上什么事儿吧?小刘有没有和你在一起?他哥打电话说学校找不到人了。”

 

 

“……我在轩哥家,让我哥不要担心了。”宋亚轩久久不说话,刘耀文只好开口。

 

 

闻言宋亚轩又抬眼看他,嘴唇张合,不知想说什么话。沉默萦绕在半空,半晌他才开口,嗓音有点哑。

 

 

“在别人面前就会叫哥了?”

 

 

熟悉的尾音上扬,想再拿出轻佻的语气却装不像。

 

 

“别撑了,宋亚轩。”刘耀文安静地看着他。

 

 

“撑他大爷,被狗啃了一口没得逞,又不是没吃过猪……”

 

 

“别撑了。”刘耀文说。

 

 

妈的,破老子防。宋亚轩哭出来的时候只想骂人。

 

 

刘耀文放下冰袋,揉了揉他的肩膀把他搂进怀里,来回摩擦他的背给他顺气,宋亚轩的下巴搁在刘耀文宽厚的肩膀上。

 

 

弟弟的肩膀很宽,也很温暖。可惜火炉靠太近会失去御寒的能力,人类披上动物皮毛后便再也不能独自抵御风寒。

 

 

宋亚轩从刘耀文怀里退出来,吸了吸鼻子,“人怕出名猪怕壮,都习惯了。”

 

 

刘耀文被气笑了:“有多习惯?每天晚上都这样?”

 

 

“没有,贺峻霖开车送我。”宋亚轩斜靠在沙发上,沉默一阵后“嗤”地笑出声,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轩哥今天收留你一晚,夜不归宿怕不怕被学校骂。”

 

 

“我给舍友说一声。”刘耀文摸出手机。

 

 

宋亚轩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沙发上敲着,安静地等刘耀文打完电话,慵懒的嗓音响起,“弟弟,还是认真读书好。”

 

 

刘耀文是第二天一早离开的宋亚轩家,宋亚轩倚在门上看他穿鞋,懒洋洋道,“弟弟,你可是第一个在我家过夜的人。”

 

 

心里的小鹿又一次砰砰砰地跳起来,男孩绷着脸佯作镇定,“我有名字。”

 

 

“好吧。”宋亚轩又懒洋洋道。刘耀文身上套着宋亚轩的宽大T恤,手上搭着外套。衬衫沾了烟尘气,丢洗衣机洗了还没晾干,宋亚轩叫他下次去酒吧拿,“以后去酒吧叫你哥陪你一起。”

 

 

“那你也叫贺哥上下班陪你一起。”刘耀文扶着门框,头也没抬地来了一句。

 

 

“管我?”宋亚轩散漫地笑。

 

 

刘耀文直起身子盯了宋亚轩两秒,转身去按电梯。“我活该担心你。”

 

 

宋亚轩“啧”了一声。“年轻人这么没耐心。”

 

 

“管吧管吧。”见刘耀文无动于衷,宋亚轩只好喊住他,“以后不会自己走夜路了,行了吧。”

 

 

电梯门阖上,刘耀文将宋亚轩忿于被拿捏的小表情尽收眼底,面部肌肉不再用力,紧张卸下连带嘴角大大上扬。

 

 

说不清谁是猎物谁是猎人,互推互就的极致拉扯让他兴奋又折磨。宋亚轩从始至终对他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勾人和轻浮的伪装被他撞见一条裂缝,从中能窥见干净不可亵渎的灵魂。

 

 

 

 

 

 

 

 

 

 

“你这弟弟,挺不识趣啊。”三五酒友戏谑望向宋亚轩,那只晃着酒杯的手腕被刘耀文拉着。

 

 

宋亚轩的脸色非常不好看,这应该算刘耀文第二次阻拦他喝酒。上次拦的时候又吵了一架,说了很伤人的话,竟然还来也不知这人是固执得过分还是蠢得过分。

 

 

在酒吧不让人喝酒听起来实在荒谬,只是因为贺峻霖告诉刘耀文,宋亚轩没出名的时候不仅唱歌还给人陪酒,度数多高的酒都不要命地灌,加上饭不好好吃,胃疾闹得很凶。

 

 

或许是音乐上惺惺相惜,或许是单纯心疼人,刘耀文看着宋亚轩面不改色地喝掉他哥平时都要咂几口的烈酒,很想穿过时光去抱抱他。

 

 

因此他第一次,主动地闯进了宋亚轩自己的生活,压下他的手腕,告诉他喝酒伤身。

 

 

也因此当宋亚轩嗤笑一声让他少管的时候,他也本能地感到委屈和恼怒。

 

 

“你真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人?”宋亚轩问他。

 

 

不愿被人抓住的小恶魔,浑身是伤人的瘴气。刘耀文想问他,撩完就跑若即若离算什么,对他的那些吃醋,那些护短,又算什么。

 

 

“算对你的三分钟热度。”宋亚轩说完便背过身去。

 

 

宋亚轩是一块无法接近的火石,刘耀文想,他向往自由,活得肆意,不喜欢被任何人管束,也不喜欢他的古板。

 

 

偶然被撕裂轻浮面具下的脆弱,转瞬即逝得让人怀疑是做梦。他好像给了自己一点特权,也好像和别人没什么不一样,好像是为了将他推开,又好像是真的厌恶。

 

 

他要么没有心,要么是一个骗子。

 

 

然而酒吧刘耀文还是忍不住会来,看到他那里有一杯酒被下了不明的粉末还是无法坐视不理。

 

 

这一次宋亚轩的眼神更冷,刘耀文仿若未察,“别喝,有问题。”

 

 

酒友们起哄得越来越闹挺,刘耀文抵着宋亚轩的眼刀,一杯一杯端起桌上的酒。

 

 

酒精入侵的大脑已经不太清明,刘耀文费力思索着如何趁人不注意将那杯有问题的酒泼掉,一人已将其端起递过来。

 

 

鬼精的几人互相使着眼色,作势刘耀文不喝便要塞给宋亚轩。刘耀文盯着花花绿绿的液体咽了口口水,咬着后槽牙接过来。

 

 

“行了。”宋亚轩出声制止,刘耀文却已仰头尽数喝下。宋亚轩瞪了嬉皮笑脸的几人一眼,“跟我走。”

 

 

他哪能不知道这帮损友憋的是什么心思,为了撺掇而背着他把说好的盐换成真的药粉也未可知。只是他们不会明白,从一开始就冲着他的心而不是他的身来的人,他宋亚轩再喜欢也不会招惹。

 

 

原本控制好的平衡今晚给刘耀文这么一破坏全部乱套,本应远离最终还是没忍住出手。从前听过太多假惺惺的劝告,但真正上手给他挡酒却把自己喝得烂醉的痴人,刘耀文是第一个。

 

 

宋亚轩脸色很沉,刘耀文乖乖跟在他身后,跟着上了他叫的车,被问地址时却摇摇头,“我先送你回家。”

 

 

宋亚轩看着他眼睛里清澈的愚蠢陷入了无语,“你自己还能回得去?”

 

 

事实证明喝醉的人脑回路都不能为常人理解,宋亚轩看着刘耀文一等到门锁打开就坐在地上呼呼大睡,气得有些笑不出来。

 

 

 “你倒是进了屋再睡啊!”上前踢了一脚,刘耀文哼了一声,宋亚轩认命地捞起他的胳膊把他架回屋里。

 

 

明明毫不相干,顶多算半吊子知己,刘耀文却固执地一次次管他,而他一个最不服管的人竟也能一次次容忍,宋亚轩觉得他们两个都疯了。

 

 

“这是最后一次。”宋亚轩用洗脸巾给他擦脸,恶狠狠地点着他的鼻子道。刘耀文迷迷糊糊嘟囔了一声,宋亚轩看着便来气,用洗脸巾糊住他的脸起身就要走,被突然起身的人拉住手腕。

 

 

刘耀文睁开了眼睛,小狗一样好不无辜。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丢下我走了。”那人伏在宋亚轩身上大只又无辜,压得他差点站不住,“宋亚轩,我难受。”

 

 

毛茸茸的脑袋在脖颈蹭来蹭去,宋亚轩暗骂一声,发誓回去要将那帮人削了。

 

 

“你忍一下,去洗个澡。”他压着怒火拍拍刘耀文的脑袋,谁知那脑袋摇得更厉害。

 

 

“我不要,宋亚轩,我喜欢你,我难受。”刘耀文呜咽着抱紧他,脑袋蹭得人心痒痒。

 

 

可能是小狗湿漉漉的眼睛太可怜,可能是一声声自己名字的呼唤让人失了魂,宋亚轩被压在床上亲得喘不过气的时候还在想,真他妈全乱套了。

 

 

衣服下摆被伸进来一双手,冰凉的手指触到肌肤,宋亚轩松开咬着的下唇发出一声长叹。正当他胡乱想着占了清纯男大学生的便宜算罪几等判处,身上的人突然停下了动作。

 

 

“宋亚轩,你愿意吗。”刘耀文的声音很哑。

 

 

“闭嘴,给你解药。”宋亚轩的声音还在发着抖。

 

 

“我没被下药,那是盐,我喝得出来。”小狗的脑袋伏在他胸口,声音也在颤抖,“宋亚轩,我喜欢你,你愿意吗?如果不是给我解药,你还愿意吗?”

 

 

空气里的沉默持续了很久,宋亚轩瞪着这个胆大妄为的年轻人。钓系也有失手的一天,猎人以为的乖顺小白兔实际却是只狐狸。想来也是,贺峻霖那样的人都能被丁程鑫拿捏,而丁程鑫的弟弟又岂会那么单纯。

 

 

可能是他的眼神里恼怒太多,刘耀文掩下眼底的破碎,一言不发地起身。火苗刚燃起便被迫熄灭,一双眼已经憋出血丝。

 

 

“对不起。”道歉的话没说完,嘴角撞来一双柔软带着狠劲的唇。

 

 

刘耀文“嘶”地一声,未曾设防被扯着重重摔下,情急之下撑在宋亚轩身侧。宋亚轩揪着他的衣领,眼里是危险的讯号。

 

 

“招惹我不负责?”宋亚轩恶狠狠地质问他,刘耀文眨眨眼消化当前的信号,唇齿又被入侵。

 

 

刘耀文愣了两秒,夺回主动权的同时心里泛上狂喜。当代人的爱情发生得快速也随意,许多以见色起意为开端,往后更深的交集或关系的质变,或许就始于这一晚沉醉于荷尔蒙的夜色。

 

 

粗重的呼吸声交缠,刘耀文的头慢慢埋进宋亚轩脖颈,身下人颤栗着,指甲在后背掐出一个又一个半月牙的印。那双曾勾魂摄魄的眼睛落下晶亮的泪水,刘耀文的胳膊被紧紧抓住,那人的泪被他一点点吻干。

 

 

宋亚轩在后半夜醒过来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地想了一会,然后推了推抱在腰上的那只手。那人却像感知到什么似的收紧了手臂。

 

 

“刘耀文。”宋亚轩唤他。

 

 

“别走。”刘耀文嘟哝着又箍紧几分。

 

 

宋亚轩转过身轻轻触碰那雕塑般的眉眼,很轻地问:“有多喜欢我?”

 

 

“一辈子。”就在宋亚轩以为刘耀文睡着,自己得不到答案的时候,刘耀文嘟囔着吐出三个字。

 

 

关于程度的问题,却得到了关于时间的答案。宋亚轩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笨蛋。”

 

 

刘耀文在困倦中收紧怀抱,模糊感受到宋亚轩流泪时身体的颤抖,心想,宋亚轩是大骗子。

 

 

 

 

 

 

 

 

 

 

丁程鑫得知宋亚轩果真被自家表弟拐了之后一度十分震惊。不过是工作忙了一阵没有常来,一来就听到这样的消息,于是端起马天尼咂两口压压惊。

 

 

酒没放下就被贺峻霖嘲笑,他弟的心思宋亚轩身边的人都一清二楚,他这个哥哥倒是还单纯地以为他俩只是音乐知己。

 

 

丁程鑫掐着酒杯心里还是震撼,抬眼看了对面那人一眼,寻思连刘耀文都抢先一步,自己还在这里温水煮青蛙,莫非真诚才是硬道理。

 

 

“小刘和亚轩最近倒是又有吵架。”贺峻霖随意道,“不谈恋爱的时候一个月一吵,谈了恋爱一周一吵,这恋爱谈来干什么。”

 

 

这事丁程鑫也有所耳闻,刘耀文遇着几次宋亚轩让土豪搭讪后大发脾气,无奈之余又劝起些大道理,宋亚轩是个脾气冲的,听着像是嫌弃自己的职业,抛下一句“来钱多我乐意”,甩脸就走。

 

 

丁程鑫晓得自己弟弟古板又服软的脾性,想起他最近拿着积攒的人脉东奔西跑,笑了笑没太担心。

 

 

“那就跳过谈恋爱直接结婚,一步到位。”他放下酒调笑,亲眼看着贺峻霖眼皮抖了抖,随后翻了个白眼。

 

 

“那您结婚的时候可千万邀请我了。”

 

 

“谁说我要结婚。”丁程鑫说,“要结也只和我的小女友结。”

 

 

贺峻霖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半晌,丁程鑫状似随意地开口,“有天我路过一家首饰店,看到一款玫瑰形状的戒指,觉得很适合戴在你手上。”

 

 

“看到玫瑰就会想到你,带着刺,很像。没什么别的意思,你不喜欢我可以送你项链,只是我会想我没来的这段时间,会不会也有人经常来找你聊天,也叫你小女友,先我一步送你礼物。”

 

 

“有吗,贺峻霖?”丁程鑫的声音很轻。

 

 

好一会儿贺峻霖笑了一声,“说笑了,我们这种小人物,哪会有人送礼。”

 

 

“你派头大着呢。”丁程鑫也笑起来,“说好了,下次我送你项链。”

 

 

“为什么是项链。”贺峻霖问。

 

 

“因为戒指啊,容易让人误会。”丁程鑫看着贺峻霖冷下去的脸,又笑起来,“小女友做好收戒指的准备的时候,我才敢送。”

 

 

“油嘴滑舌。”贺峻霖重新开始呛他,过了很久,声音很轻,“是太快了。”

 

 

丁程鑫垂下眼没有说话,却听贺峻霖道,“先送了其他礼物再说吧你,这些步骤我说不能跳就不能跳。”

 

 

丁程鑫勾唇再次笑起来,“好。”

 

 

 

 

 

 

 

 

 

 

宋亚轩还是一如既往地在台上唱歌,随节拍舞动着到各个台角同观众互动。瞥到一角站着熟悉的那人,顿时收起笑意转身就走,留下一个气呼呼的背影。

 

 

刘耀文摇头笑出来。这样也不错,至少宋亚轩在他面前耍的是恋人吵架冷战的脾气,不是警告,不是撇清关系,即使吵架,也让他看到一个真实的宋亚轩,是脾气火爆的、娇蛮的、没有坚强伪装的宋亚轩。

 

 

宋亚轩的曲目结束,刘耀文拍拍掌示意他过来。宋亚轩仍然臭着脸,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僵持一会儿不情不愿地蹲下听刘耀文说话。

 

 

刚蹲下怀中就被塞了一张名片,宋亚轩抽出来看,上面是一个小有名气的音乐制作人。

 

 

“他邀请你去录歌发行,我把你的歌哼给他听了两句,他特别喜欢。”刘耀文说,“宝贝,我错了,我不是质疑你的职业,是觉得你值得更好的。”

 

 

听过千百句调情时红男绿女嘴里的“宝贝”,比不上此刻恋人带着缱绻的昵称。迟来的心动顺着红爬上耳朵,宋亚轩暗骂自己心脏跳得没出息,嘴上还是很硬,“谁是你宝贝,我们不是分手了。”

 

 

“不要乱说。”刘耀文伸手去刮宋亚轩的鼻子,而后一手抄过膝弯,一手搂在背后,直接将人从舞台上抱了下来。宋亚轩扑腾两下,听刘耀文道,“乖乖别动。”干脆放弃挣扎,上手搂住人脖子。

 

 

几乎整个酒吧的人注意力都在这边,看向刘耀文的目光有羡嫉也有不屑。宋亚轩单手勾着他的脖子,懒洋洋地道:“你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宣誓主权,对我来说很糟糕的。”

 

 

刘耀文到了沙发将人放下,双手撑在身侧贴近,“还想跟几个人喝酒?”

 

 

宋亚轩的眼睛眯起来,像猫咪竖起了毛,“怎么,喝酒都不给啊?”

 

 

“可以喝,”狼王的气势软下来变成小狗,“但你不能喜欢别人。”

 

 

宋亚轩揉了一把狗毛,“行,我只喜欢不能喝的。”

 

 

刘耀文高兴起来,揽过宋亚轩嘴唇贴着头发,“哄好了啊,不要跟我生气了,老婆。”

 

 

“……再乱叫!”宋亚轩作势要挥掌,刘耀文缩了缩脑袋。

 

 

“打可以,名片要收好了。”刘耀文把滑落的名片捡起来重新握进宋亚轩手里,后者看了名片半晌才闷闷道,“刘耀文,谢谢。”

 

 

“老婆你跟我生分了!”眼见着刘耀文就要闹,宋亚轩赶紧捂住他的嘴,“行了行了,回家再闹。”

 

 

“那老婆亲一个才能哄好。”

 

 

“……”宋亚轩最终忍无可忍地揪住刘耀文的耳朵,“别太爱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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